阿翠旅居國外十多年,這些年來大江南北半個地球到處飛行,我以為她老早適應了這樣的生活,嚴寒的冬日,酷熱的夏天,颱風地震,人文差異,這些都難不倒她,倒是天生中國胃,一段時間無中餐就會感到度日如年,感嘆說,這輩子都不可能移民到西方國家了。有一段時間我在台北旅居,我非常喜歡台北,一度以為自己可以在那裡生活的如魚得水,結果還是輸了給南洋胃。在台北到處都找得到好吃的,開始的第一個月還覺得飲食生活多姿多彩,夜市小吃,攤販便當,火鍋燒烤,健康料理,什麼都有,口味上雖有明顯差異但始終是中餐,理應沒有太大的適應問題才是。 有一次某個老外對我說,大部份的中式料理,吃的都是醬料與香料的比例組合,就算是清蒸的食物,多會淋上醬油,對他來說像一種巫術似的,這裡抓一點粉末那裡滴幾滴醬油就可以變出一桌子的菜,他說,總是吃到醬油的味道,多吃幾道就膩了。相對來說,我也相當喜歡吃義大利麵,義大利麵不就是橄欖油鹽巴以及番茄的組合比例嗎?常吃的話,一聞到橄欖油的氣味也就膩了,所以我完全明白他說的,並不打算曉以大義。而南洋食物又是另外一種東西,當中有許多貌似中餐,其實是名副其實的大雜燴,自成一格,是相當難複製的東西。 我可以每一天都吃南洋食物,比如說豬肉丸粉這種食物。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每天早上都會到上班途中經過的咖啡店去吃,每天吃一模一樣的東西,直到自己意識到這樣下去也許會讓老闆覺得這人一定有些什麼病態為止,我才改為交替著吃不同的早餐,雲吞麵咖喱麵豬腸粉之類。話說這豬肉丸粉並非到達美食節目會報導的美味程度,就只是賣了十幾年,普普通通的,讓人吃的挺愉快就是。想不到我在台北,就栽在這種普通不過的南洋食物手裡。那個早上醒來,那濃濃的醬油蔥花與豬油的味道從記憶的深處像泉水那樣冒出來,鄉愁一發不可收拾,拚了命上網搜尋,找到一家號稱由馬來西亞人開的南洋美食料理餐廳,火速下樓招了計程車趕去,看看餐牌,沒有豬肉粉,咖喱麵也不錯。侍應生才端上,用嗅的就知道這不是我們慣常吃的咖喱面,味道就更不用提了。味覺的鄉愁這件事,無法用更美的風景或更好的一些什麼填補的,後來鄉愁再犯我就去光顧港式飲茶或泰國料理,至少接近一些。我才理解為何阿姨們出國旅遊都會帶著指天椒與醬油。 又有另外一個朋友小徐,也一樣常年在外漂流,想家的時候,就吃麥當勞,全世界都差不多,聊勝於無啊。 ...
我是個“直佬”,同志們是這樣稱呼我們這種男人的。字面上讀起來似乎只是同志們對男異性戀者的統稱,事實上是有幾分無傷大雅的戲謔的,直者,僵硬,不懂轉彎,毫無情趣也。而相對於“直”,“基佬“的“基”源自英文單字“Gay”,帶有快樂,正面,輕鬆的意思。我有許多同志朋友,他們也正是快樂,正面,極有生活情趣的人,然而我從來沒有問過他們,在確定自己的性取向的成長過程中,曾歷經怎樣的掙扎?或是其實什麼掙扎也沒有? 想起來,如果有掙扎這回事,大多數都是因為我們這種“直佬”導致的。哪一個男生沒有在他們的人生的初期揶揄取笑甚至欺凌過同性戀者?沒有人教育我們這些男生關於尊重他人的性取向這回事,更多的人在長大以後成為同性戀者口中的“恐同族”,覺得他們污穢而扭曲,彷彿他們是某種疾病的帶菌者,避之不及,避無可避時則憐憫心大發,想要通過輔導或什麼的去“治癒”他們。 年紀尚小的時候,對於有同志傾向的朋友或同學,都有一定程度的直覺,分不清青紅皂白的我,總是隨著大夥對他們進行了現在想起來,非常可怕的語言上的傷害,可想而知,一個本來就完整的人,要在如此不友善的環境之下長大,不夠堅強的話恐怕真的會留下很多後遺症,他們有的必須把性向隱藏起來,甚至跟直男們混在一起取笑羞辱有同志傾向的人,壓抑地長大。 我并不是突然有一天一陣風吹過就有了接受除了男性女性以外的第三性的存在的覺悟的,對於同性戀,出來社會工作後有更多接觸,才漸漸變得不那麼抗拒,但總是因為不理解而保持距離,直到我身邊的同志朋友接二連三的出櫃,我才驚覺那麼多年來我都在跟他們相處,一起為夢想打拼,一起出遊,一起赤身露體泡過溫泉也毫無異樣感,全因為他們跟你我一樣健康完整。同志多半敏感,心思細膩,這些特質讓他們當中有許多都成為出色的創意人,為這個僵硬而毫無情趣的“直”世界增添許多色彩,在藝術設計,流行音樂,電視電影,服裝時尚等等圈子,都有極大的貢獻,換句話說,我們并沒有任何人沒有受過同志的恩惠的。 我相當相信風水輪流轉這件事,現在已經是個同志們取笑羞辱“直佬”的年代了,品味差勁,莽撞無趣,賤肉橫生。有時覺得面對同志們我仍然有些不由自主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措辭不當或言不由衷,擔心踩到那一條神經,會重複年少時那般對他們造成語言上的傷害,這種過分小心實在沒有必要,他們大多數都正如Gay字面上說的那樣,正面快樂堅強,看你支支吾吾的,甚至還會幫你完成心裡的句子,“你想說,你這個死基佬是吧?沒錯我是。”如此理直氣壯,如此豪邁瀟灑,想起來,扭曲的恐怕是我呀,需要被糾正的,也是我呀。實在該送去接受基礎教育。 ...
看來本期雜誌的封面是我。 當然,接下來不是要寫關於上男性時尚雜誌封面這回事。 但又有點那麼一回事,那天拍攝過後,我下定決心用自己的方式運動把開始微突的肚腩減掉,算起來已經三個月了,雖然距離六塊腹肌大概有幾百公里那麼長的路要走,但至少意識到一件事,大叔魂燃燒起來,甚麼事都可以辦到。 我常常覺得人需要某種工作以外的routine來讓生活的線條流暢一點,而以長線的角度來說,持續比爆發力來得更為重要。我們不都常常那樣,在某一次聚會裡談到要做些甚麼事,得到席間朋友認同,很快就燃燒起來,整個人為了將要展開的甚麼而興奮不已,隔天睡醒,依然塞車,依然找不到停車位,一樣面對永無止盡的瑣碎電郵,世界沒有變的更好更壞,沒有因為你的一個念頭而如那種勵志書裡所說的那樣“全宇宙包括路邊一粒石頭都來幫你”。 於是,我們習慣說過就算,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我們常常想如何在不改變目前狀況的前提下改變,非常矛盾。 其實成功這回事,好吧,不說成功,我們說,可以達成理想的條件,其實往往只是持續性地做好一件事那麼簡單,你無法想像那種枯燥乏味的事,最後可以達成甚麼。 是的,所有的大事常常都是一個突如其來的念頭而已,先不管之前是否有甚麼鋪陳,但是單從這點來看,多數人跟村上春樹或者牛頓沒有甚麼太大的分別。村上大叔寫小說的念頭是在29歲那年喝著啤酒看著棒球賽是無厘頭地想到我要寫小說,就去買了紙跟筆開始寫,寫了六個月,這六個月他同時要經營酒吧,每天都累得像狗一樣,還是維持那個寫作的routine,寫作是孤單的,事實上,大部分看起來很棒的事,那過程都是非常孤單的,在你完成之前,不會有人甚麼人來告訴你,“嘿,你做得很好!”這是個這樣的世界,你的過程只有當你已經有點作為之後,別人才會關心。而村上大叔在成為大叔之前,完成的那本小說就是“聽風的歌”,兩年後,才真正成為一個全職作家。 人的念頭不管多夢幻,仍然需要有一個如同自動錶那樣的routine才能去完成,你總得先揮動你的手,能量才得以轉換。 我的生活中常常遇到許多很有想法的人,大家的想法都很棒,每個人的idea都美好的不像話,然而大家普遍上都缺乏組織與執行能力,或許說也不是真的缺乏,真正的理由可能是,想東西毫不費力,尤其是結果論的思考模式,整個想法裡沒有過程以及做法可言。 賣一個想法,不管是給別人或者給自己,總要一本說明書吧?即使是那家瑞典傢俱店,賣了一件不難組裝的傢俱給你,還是會附上圖文並茂的組裝說明,甚至小工具。 你總要自己動手做的,不然也就是毫無意義的零件而已。 關於routine,或者持續性這種事,我的一個barista朋友就說了一個簡單的道理。有人問:“如果我夠聰明,學咖啡是不是說會比較快上手?“ Barista說:“泡了第100次以後你就發現,你的聰明對這件事沒有影響,就都是用心與持續性的問題而已。” 練習100次與1000次肯定會有差別,而你會發現,這些跟你有多聰明沒有直接關係。 於是,我開始練腹肌。 ...
曾經有一個男性朋友對我說,他結婚過後對自己的期許,是當一個全職home maker。 什麼是home maker呢?我問。籠統地說,就是住家男人,我們聽了大家都一笑置之,高薪高職,怎麼可能那麼快千帆過盡急流勇退?兩年後,他結婚了,辭去工作,變成自由業者,在城市邊緣買了間中古房屋,每週彈性工作四天,其餘時間一邊學一邊動手一點一點地裝潢家園,從木工,電工,看建築圖,園藝,廚藝...等等,用了一整年,在幾乎不假手於人的情況下打造了自己的家園。我們才慢慢明白他所謂home maker的意思。 至於他太太婚後選擇繼續在事業上衝刺,而他也樂得繼續當一個擁有自由業的home maker,多出許多時間研究他想研究的事,也擁有避開這城市塞車時段的快樂,他說,他發現了新的吉隆坡,他掌握了使用這個城市最好的方法,每天從容從這個地方去到另外一個地方處理他兩口子的各種生活瑣事,還有時間在下午茶時間碰碰仍然在職場衝刺的朋友,同時每週下廚五次,也維持固定運動量,兩口子也維持著各自的社交活動,他笑說,他才是真正的新新男人。 聽他說著這些事,覺得羨慕同時也真的覺得在這個時代的男人真的變得比較勇敢了。不久之前,就十年前吧,你會用什麼角度去看這件事呢? 我常想, 這是一個舊有制度漸漸崩潰的時代,男人應該這樣或女人應該那樣的說法,是讓關係變的僵化的主要原因,為什麼一定要遵從呢?男人跟女人都有所謂傳統的枷鎖,這個社會對男女應該扮演的角色定義得非常單一無趣,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局限了各自的潛能與能力,以賺錢與職場能力來舉例好了,反正這個最容易被理解,你覺得,男人在這個時代,還能佔盡優勢如魚得水?女人就一定燒得了一手好菜?當然在某些特定的領域,還是有所謂的性別dominating的情況出現,但我覺得那個界線已經越來越模糊了。有人說,性別賦予的一些天性決定了男女該做的事,可是天性是否就是天職?這個問題或許無需等到下個太平盛世才有答案了。 話說回來,我覺得home maker這件事非常man,成家立業,先成家後立業,持家跟養家不太一樣,不是賺得了錢買得了單就完事,這世界有太多例子證明一個家庭的幸福甚至個人的幸福都不一定跟所賺取的金錢成正比,多少肥皂劇一直老調重彈拼命賺錢的男人回到家一臉倦容不想溝通女人菜米油鹽灰頭土臉得不到安慰的戲碼,關係只有這樣的出路有可能不悶嗎?我漸漸明白我的朋友的遠見,所謂home maker,就是在婚姻關係裡找到各自擅長也有所發揮的位置,並且一直保持彈性,表面上誰才是那個賺錢的人似乎不那麼重要了。 男女平等對我來說並不應該只局限於一方應該被賦予另一方的機會與權利,人應該爭取的,應該是最大的幸福值,在一段關係中,捆綁我們的,讓我們不快樂的,不正正就是觀念這回事嗎?或許男女都不該為難對方的部分是,讓貓去守門口,讓狗去抓耗子。Home maker不是性別的責任,能者居之而已,不是嗎? ...
親愛的N, 我忘了是你說的還是我說的,那句讓人印象深刻的話:“如果養不好一盆植物,大概也養不好任何關係。”那是一個尋常的炎熱下午,我們有大把大把時間可以燃燒,那青春是慘白的同時華麗的,我們坐在陽台抽著煙流著汗,種著的那幾盆植物,據園藝店老闆說,是很賤生的,只需要澆水就可以長得好。如果懶得打理修剪,老葉也只會默默地枯萎,變成新肥,新苗很快緊接著又長出來,生生不息,一不小心長的太好,就只是爬滿整個花盆而已,不是灌木,不容易發生不受控制地成長的一種困擾。 那麼容易養的東西,我們還是養死了。 想起來真的不可思議,不就只是需要水而已。一開始的時候,還每天為著那一點的生氣與綠意而高興著,每天都勤著澆水,沒多久就變成隔一天才澆,當時心裡想著的大約是,植物嘛沒什麼關係得,一天半天不會怎樣,果然看著也不會變的怎麼樣,久而久之澆水變成隔兩天,隔三天,最後變成想起來就做,沒想起來也沒有人緊張的事。也有幾次跑出陽台抽煙的時候看到都快枯死了才急忙地提一桶水來澆多一點,像是要彌補過失似的。 我們為了所謂的夢想東奔西走的,一出門就至少一兩週時間,有時是你,有時是我,留下來的那個人,似乎不甘心一個人守著空房子就也總是不回家,我們的相處像對待植物的模式一樣,總以為對方是OK的,我們都以為,這就是給了對方自由生長的空間了。 那個下午的陽光很耀眼,那幾盆賤生的植物,顯得稀疏而有氣無力,我們,連這樣的植物都養不好,怎麼算是懂得經營感情? 年輕的愛是又美麗又自私的,彼此只顧著自己的綻開,精力充沛同時卻也懶散,極度容易放過自己。身體渴望自由,腳步一踏出去就想走到天涯,心靈卻尚未開放,走得再遠,看見的,也就只有自己所願意看見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裡,只有自己的需求與想望,再無其他。 真的,我們連澆一勺子水的簡單責任都不願履行,說什麼未來?看什麼世界?談什麼戀愛? 或許大家也真的僅僅是愛上那種距離的美,吸引力最強烈的時候只想著要擁有,廝磨過後大家都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反正我們又不是易碎品,於是便如賤生的植物繼續在彼此的生活表層粗賤地胡亂生長,吃飯喝茶,逛街看戲,親近而又疏離。 那幾盆植物終於都枯萎了,我們卻只有淺淺的難過,並沒有如預料中的互相指責,即使我們幾乎在每一件事情上都互相攻擊,我想,你或我也許都不如自己想像中的在乎對方,我們甚至感受不到彼此的難過,我們的根部淺淺的,一拔起來,就在空氣中四散,後來有人問起,過後我是否有想念過去在一起的時光,實話是,有吧,只是薄薄的輕飄飄的泡泡那樣,一下子就破了,連一聲悶響都沒有。朋友驚訝說,可是你說的正好跟我相反。我笑了,沒說什麼,我想我們最大的不同或許是就在這裡。回憶這種事對我來說,常常會變成沈悶的紀錄片,我只是個旁述員,盡量據實把資料念出而已。不是快樂過嗎?是啊,在當時。而你呢,回憶對你來說是一部電影,色彩細節都在螢幕上放大。誰的版本才真實呢?都是真的,只有好聽些與不好聽些的差別。 從那個時候開始才慢慢一點一點搞懂關於責任這件事,年輕的時候不是不負責任就是輕視責任,對於任何要套在身上的教條規範都充滿敵意,都本能地反抗,我們不相信這些,對於我們來說,夢想或愛情的美好之處,是不該有任何責任的存在的,我們抗拒所有應該做的事,只相信感覺上的事,只要當下感覺是對的,什麼都不重要,愛上一個人,買了這盆植物,養了幾隻貓,辭掉一份工,我們維持那樣的單純,這個單純裡只有自己,一直到我們發現那些因為讓感覺而收集回來的關係,原來無法自行成長成我們想看到的樣子。 你後來明白了吧,一盆植物都養不好的話,所有事情都無法做好,而所謂的美好,你不去修剪打理,是不會自動維持的。我們到宜家去逛了無數次,無數次都揚起一個溫暖居所的想像,我們當時太天真,宜家賣的感覺,是由一堆人在責任與制度下有系統地一點一點打造的。生活也好愛情也好理想也好,一切的根本就是從打理一盆植物這樣的瑣事開始, 人們不是常說,誰誰誰又是誰誰誰的回憶那樣嗎?我覺得,我們其實只是彼此的教訓,回憶太美好了,那美好是因為,我們都希望自己人生美好一點,最容易辦到的就是從回憶裡開始動手,儘管事與願違,至少留著回憶。 人就是這樣,而我,只想好好地養著我的植物,每天都記得澆水。 壞品味先生 ...
親愛的F, 女人青春只有短短十數年,你說。所以你從來不想浪費時間在任何無法看到未來的人事物上,工作朋友情人,如果沒有實際的投資報酬率支持,都是可有可無的。甚至連養成一個嗜好,也要計算過是否在職場上或在人生上有所增值的作用,你學的,都必然是有用的事,所以你學習網球并不為了運動,學習日文法文也不為了要到法國日本留學工作,學葡萄酒知識也不是為了喜歡,你根本就不愛喝酒。只為了這些事物可以讓妳看起來強大一些有趣一些。這些附加價值讓你比別人容易被注意到。“我是跟其他女人不一樣的。”你常常這樣說。 你透露最近在學專業賽車,以推翻那些認為女人開不了一手好車的說法,你說:“你們這些男人啊,別太得意。”有嗎?所以現在是某一個開的一手好車的男人挑起你的征服欲了是吧?你眯著眼睛說,這個世界上有你想像不到的有能力的男人,不像你,只有不切實際的夢想。 是的,你從來就不相信所謂夢想這回事,那幾年我們老是在爭辯,對於從事音樂演藝的工作的人們,你一直都嗤之以鼻。“相信我,腳踏實地一點吧,真正有才華的音樂家都是年輕就在國際上發光發熱的。”對於你這說法,坦白說我是有認同的部分的,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能爬上他們所屬的行業裏的最頂端,然而所有的行業,也都得先有一堆能力程度不一樣的人組成一個完整的生物鏈,才能造王,總不成估計出自己無法成為最好,就不去做自己所相信的事。 接近畢業的那一年,你發了大量的電郵到給收集回來的contact,主動出擊為自己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鋪路,刻意用英國口音的英語交談,製造一種長期在國外生活的印象,實際上你留學英國只有一年時間,我不認為你是取巧的,幾乎每個時代都講究包裝,普遍上人們比較相信自己眼睛看到耳朵聽見的東西。你跟其他人一樣留學一年,拿了一模一樣的文憑回來,只是花點巧思,在文憑以外的地方增加一點顏色,就跟別人不一樣了。這是你的聰明之處,人們說你是投機者,我則認為你是獵食者,這有分別的,拿捏得宜就不至於是奸詐。雖然眼紅的人肯定會很多,但你根本就不在乎吧?朋友對你來說也只有相得益彰的才能友誼永固,那些只會看不過眼道人長短的,本來就不會是朋友,你從不在乎的。 你從來不掩飾自己的現實主義,我常常會受不了你對我有事無事勸勉,“別做音樂了,自己做就算了,影響了身邊的小朋友,以為這行業前景一片光明,那就不好了,青春只有十幾年啊。”說得好像我在販賣毒品似的。如果說舉凡讓人無法自拔的都是毒品,那音樂電影演藝時尚設計繪畫,這些在國內長期掙扎求存的行業,都是毒品吧?你不覺得是這些人讓這個無聊的國家多了許多色彩嗎? 你也有從事時尚設計的朋友,不知道你是否也對她說同一番話? 夢想到底荼毒了誰? 當然我也非常明白大家口中總是掛著夢想兩個字以致變得十分廉價,直銷業者也常把夢想當強力春藥,搞的許多人熱血沸騰,一旦遇到什麼阻擾,就把夢想拿出來當擋箭牌,流行音樂當紅樂團與當紅小說家也不住地耳提面命,活像一種宗教或一句咒語似的,許多還沒搞清楚自己想做些什麼的人盲目地做了一堆傻事,弄的所有的地方都烏烟瘴氣的,是這些人讓妳覺得非常不爽是吧?是這些人讓妳覺得夢想廉價吧? 我相信不管人多現實,總會有一個夢的。你說你只有在不同時期要完成的各種目標,聽起來相當實際,第一份工作你追求想要的工資與環境,達成了,下一個是儲存彈藥,買一台中價日本車以及搬到較好的公寓去,達成了,再下一個,不升職加薪就得換一份工作,你換了一份工作,加薪,之後是要買一棟優質的公寓....這一切都在短短四年內完成。大家都覺得你能幹呢,我也覺得你能幹,但這些都是衣食住行菜米油鹽,目標再排下去,似乎只有不停地把物質生活升等再升等,人生就這樣了嗎?我不是一個推銷員,沒有多大的興趣向你說明擁有夢想的一百個好處,我只是覺得要像你那樣活著似乎也真的很dry。我沒有清高到可以視物質為無物,也不覺得夢想可以當飯吃,但生而為人,除了活得更好一些,應該還有別的什麼來滿足我們內心深處的無以名狀的渴望的。比如說,這個世界會不會因為我這個人的存在而有了一些不同?你喜歡去的咖啡店,你愛上的那個包包,你迷戀的那台小跑車,相信我,都是因為有那一種人,那一種想要讓這個世界有一點不同的人而出現的。然而不管追求什麼,都有失敗或成功的例子,不管追求的是什麼,沒有100%成功的人生,也不會有100%失敗的人生呢,這當中只有選擇,你覺得那是最舒服的日子,那就去吧,因為不管最後結果怎樣,好壞都是自己的。 女人青春短短十多年,必須趁戰鬥力最旺盛的時期找到安全感,那是不是說萬一耗盡青春,尚未達標就得認命呢?你很堅持女人不得靠夢想,不得鬆懈玩樂,但我倒有不少的朋友,三十好幾四十將近才擁有你現在的物質生活,你認為她們會比你更加不快樂嗎?對我來說,她們也都與其他女人不一樣啊。到底我們口中的“其他女人”又是誰?你是認為,其他人都是面目模糊庸庸碌碌的一群是吧?再說下去我們似乎都成了某種看不起人的傢伙,我跟你,我們跟所謂的其他人,又有什麼不同?我們在那一群處在生物鏈更上層的人眼中,也是庸碌而面目模糊的吧?這樣比較下去會陷入另一種困擾裏,很累呢。 我并不打算為自己正在做的事辯駁,也不打算標簽你為“那個現實的女人”,把人生拆開來細看,我們有多少執拗之處,就有多少可悲之處,從這個角度望下去,我們其實沒太大的分別,我又可以有什麼立場來教訓你呢?同樣的,我也不在乎你怎麼從你的觀點來看我,夢想也好,現實也好,只希望我們都不會輸,至於誰得到的東西比較多,真的不那麼重要。我到了一個年紀,已經不會把現實主義者當成敵人,當有人對我說:“這個女人真現實。”的時候,我首先想到的是,難道你要她傻傻的被人騙嗎?男人也真是的,把不到的,都說是現實的女人。 突然想到的是,以你交朋友的方式,我必定有什麼地方讓妳覺得相得益彰才是,不然你不會耗上那麼多你可以用來拼博的時間跟我爭辯這些。曾經有另外一個女人對我說過,朋友是一個人最好的accessory,名錶鑽石都比不上有一群帶得出門的朋友,尤其是異性朋友,各種不同功能不同味道的,最好都認識一些,比較麻煩的是,人跟飾物的差別在於,收納困難,管理不易,當你把異性朋友當飾物的時候,同一時間你也成為了對方的飾物。 或許我這個有點夢想的人,對你來說也是一件不錯的飾物吧。 壞品味先生上 ...
親愛的J, 在那幾年我們都相對年輕的歲月裡,動不動就嚷嚷要一起渡過末日,如果有末日的話。你對末日電影有一種奇異的著迷,我們在光影中經歷過了大地震,火山大爆發,大海嘯,彗星撞地球,從1999年到2012年,我們看過無數幻想的末日,而我們各自的人生,也仿佛如旅鼠一樣遷移,從大陸的這一變去到另一邊,從這個島去到那個島。而關於遷移,以前以為是為了追求隱隱約約的未來,現在看回去,又像是逃避原來庸碌。末日來不來,似乎並未真的對我們造成任何影響。 2012年如期到來,除了一些不尋常的天災,懷抱new age思維,推崇簡單生活的人越來越多以外,人們似乎沒有停止消費作樂,末世近了,每個人的天國有所不同,有的在名牌店內尋找救贖,有的在極致的玩樂中進行懺悔,懺悔啊,從前沒有玩夠的都一次過玩個痛快吧,從前不敢愛的也不顧一切去愛吧。除了作樂的方法,人類有什麼改變嗎? 馬雅人的曆法是一種週而復始的循環曆法,上個週期在2012年12月21日結束,據他們的說法,一個週期結束之前必然有混亂,動盪與不幸,而下一個週期的開始,總是充滿期待的。2012年12月21日應該是我們有機會經歷的最後一個“末世”,之後,或許真的可以期待2020年?嶄新的時局與有遠見的地球領導人登場? 親愛的J,說到時局,我想起民運的熱情在我們之間曾經燃燒的如此炙熱,我們穿黃帶綠,從老街走到沿海的小城,帶著吉他口罩鹽巴,跟著其他朋友在街頭與沙灘開唱,又或者躲過所有的路障闖進被重重包圍的市中心參與遊行。我想我們誰都無法忘記催淚彈拖著灰色的長尾巴划過天際時的畫面,我們在逃難的人群中走散了,他們背叛了手無寸鐵的我們,那種比被情人背叛還要巨大的憤怒與心碎,即使催淚彈的效果已經過去了,但我想哪怕再過幾年,那部分一旦想起,仍然會熱淚盈眶。我們做了什麼呢?我們到底做了什麼?我們只是,對不公不義之事提出抗議而已。那一天,政治與人性的醜惡在我們眼前如此赤裸地如一張被污水浸泡過的地毯般攤開來,我們在那一瞬間就明白了所謂的革命並不是嚷嚷喊喊就可以的,對掌控這世界的大玩家們,我們玩的實在只是小孩的遊戲,但我們一直以來都那麼相信不是嗎?只有單純可以拯救這個不停剝落的世界? 後來我們因各自的原因分別離開這個讓人失望城市,我們所到之處,反對霸權的聲浪從不停歇,然而不管是在世界的那一邊,都有被現實奴役的人們,他們並不相信選擇這回事,他們接受活在一種模棱兩可的灰色地帶,嘗試採取兩邊都討好的態度,態度是什麼呢?態度不就是如磐石般的某種牢不可破的信念嗎?怎麼可能會是隨風向搖擺不定的旗幟?選擇需要智慧與勇氣,這對許多人來說都是件麻煩的事,我們都有過這樣的經驗,走進夜市,先是對於“有選擇”這件事興奮不已,直到走得腳痠了,才發現還不如有人來告訴你該吃什麼該買什麼好,人們其實相信指南多於自己。你問我什麼是態度?態度能帶你到哪裡去?我沒有答案,我只知道態度讓你活得更像你自己多一些,即便這個世界從來沒有改變的其中一件事是:“你如果跟大家不同,你必定是錯的。” 所謂選擇,真的需要無比的勇氣與智慧啊。 寫著這篇文字的時候,2012年12月21日如期到來,午夜12點44分的台北市天母北路,平靜的像一個果凍,我開了瓶15年的Bowmore威士忌,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想著劫後餘生到底是什麼一回事呢?而15年的Bowmore竟然沒有比12年的好,這件事的諷刺之處在於,你付出高昂的代價,換來的未必真的是你想要的,不知道這跟人生是否有相似之處,你確定這個限量版的LV真的比其他包值得嗎?你確定你現在追求的成熟懂事真的比當年那個衝動魯莽的你更討人喜歡?比如,討自己喜歡? 我們的人生實在不需用末日來提醒,你有多少該做未做的事,該愛未愛的人,你原本就知道的,是什麼消磨了我們的意志與勇氣?為何義無反顧在你20歲的時候顯得多麼的有態度,在你30歲的時候開始顯得有點傻,而在你接近40歲的時候,像一個可憐的笑話? 我仍然義無反顧呢,你會為我感到驕傲嗎?還是覺得悲哀? 我們共同的朋友,在這個所謂的瑪雅末日,其實正確來說,該是瑪雅曆法週期的結束之際,不約而同大出走,感覺像是慶祝人生。而因為種種原因無法如此大規模出走的我們,也沒什麼感覺。說實在的,我比較相信週期的結束代表另一週期的開始,這個庸才當道的時代,已經走到尾聲。我有強烈的直覺,一直被這個庸俗不堪的世界邊緣化的你,被不公不義的制度捆綁的我,來到這個所謂末世,即將得到解放。 當然,這不代表,我們什麼都不用做。 勇氣與智慧不是肥皂,不該越用越少呢。 壞品味先生上。 ...
親愛的G, 有時候真的不得不相信關於年齡的關口這回事。你說,進入三十歲以前,仿佛特別多事情發生。我嘗試回想自己邁入三十歲的時候發生的事,然而細節卻想不清楚了,依稀記得的只有某種裹足不前的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危言聳聽“不進則退”這件事,再不突破瓶頸,似乎就要被放逐到時間的荒原上那樣,你擔心那班擠滿人的列車不等人,轟隆隆地就要絕塵而去,最後你要站在這個三十歲空無一人的月台嗎? 但瓶頸是什麼?是誰規定人在什麼年齡必須做什麼事,擁有什麼頭銜,賺得多少金錢?所謂的瓶頸,除非是人自己厭倦了自己的狀態,不然誰可以告訴你什麼時候應該怎樣怎樣呢?或許人害怕的只是被拋離的感覺,落後的感覺很差,是嗎? 你說女人與男人始終不一樣呢,女人終其一生都會為日子的流逝而感傷,村上春樹說過吧,有隨著時間減少的東西,也有隨著時間增加的東西,隨著時間流失的肌膚彈性光澤,隨著時間而增加的細紋,時間毫無形狀,但削鐵如泥,被削薄的何止是皮相?你的勇氣與夢想,在三十歲的關口,薄的讓你覺得無法如從前那樣理直氣壯了。 偏偏我們都是中了夢想的毒的人,我們選擇的都是相對艱難,且淘汰率極高的行業,我們都不服氣呢。今早你在網上讀了李安撰寫的奧斯卡得獎感言,文中提到他的三十歲,磨刀霍霍等一個機會等了六年之久,結了婚生了子,卻沒養家的本事,在快要放棄之際,他妻子在一個早上上班前對他說:“要記得你心裡的夢想。”他又堅持下去,直到總算找到第一筆資金開拍第一部電影為止。你看了說:“夢想是一陣風,我們都是想捕抓風的人。”這種真實人生的勵志故事,我們讀得太多了,你覺得我們跟他們的差別是什麼呢?或許我們都想遇到像李安妻子那樣的夥伴,那個相信我們的潛能,相信自己的眼光,並在艱難的時候給我們最大的支持的人,但我相信我們跟他們的差別不在這裡。差別是,我們要讓時間給我們增加些什麼?時間本身是無情的,也幸好時間無情,不會有好惡,你怎麼使用他,他就變成什麼,這個方程式非常簡單,簡單到只要每天做好幾件事就可以累積成一種能力,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人生裡最接近公平的一件事,你想突破些什麼呢?親愛的?當然我明白有太多的事情不能被掌控,比如說細紋與光澤,但對於我們自己,我們每天可以做的改變,每天可以擁有的進步,幾乎是無限的,經年累積起來,就是所謂的“準備好你自己”。 然而我們這種人的問題是太厲害辯駁了,也似乎有太多理由,看起來對自己設了高標準,但實際上對自己十分仁慈,所以在關口的這樣一個年齡,打開一張清單,那些自己想做但又未達成的事每一件都像一個耳光,我們本能的回避,仿佛不去承認,問題就像不曾存在過一樣,而三十歲之際,你覺得好多事情突然湧現不是嗎?我常想,那會不會是,我們所曾經逃避面對的所有的事實的總和呢?那些事實許多時候就是一盤盤自己炒出來的難以下咽的菜啊,那些我們從來不去修正的部分,正是我們裹足不前的原因。 又說回李安,他不得志的六年內不間斷地寫劇本找投資人,並沒有怎麼閒下來。盼不到結果的時候,還是得繼續灌溉施肥,樹還得好好地養著,還沒被人看到花,還是要繼續開呢。親愛的G,我何嘗不知道你都懂這些道理呢?三十歲是一條虛線,僅僅是讓你好好的跟二十歲告別,一如少年派,好好的跟Richard Parker說再見,也好好的跟那個會消化人的意志的comfort zone一般的無人島嶼說再見了,然後記得把初衷好好回想一次,你是怎麼為了怎麼樣的一個夢而放棄一個高薪高職的未來?沒有任何人可以在你腦海中強行植入任何夢想,也不會有人為你負責,但話說回來,這是邁入三十歲最好的一個部分,我們總算可以為自己負責了,不是嗎? 親愛的G,女人的三十歲,應當慶祝的,已經開始有一點點的往事或人生可以回顧了,已經可以在說話的時候以“十年前”作為一個開場白而不覺尷尬了,女人三十歲,可以幽默可以嚴肅,可以尖銳可以溫柔,是少女與女人之間最平衡的狀態,沒有什麼可以擔心的呢。關口只說,不是毫無根據,但也不見得有多麼難跨過的呢。 壞品味先生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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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H, 我到了許多年以後才發現你有所謂的感情潔癖。像你這樣的女子,事業妥妥當當的,也把自己照顧的很好,物質與精神生活都不缺,一步一腳印結結實實地累積下來的智慧就算不夠你參透人生,但人情練達,至少也是一個很好的聊天對象,對物質與精神生活的品味,經過多年焠鍊,也建立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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